• 最是蔓菁惹人思
    發(fā)布日期:2025-01-15    作者:薛生蓮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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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在延綿起伏的黃土高原上,那些山山峁峁和溝坡坬地最適合種蔓菁了。蔓菁是陜北農(nóng)家人最喜愛的蔬菜,早晨的粥食配上一碟腌蔓菁菜,這早飯就更有味兒了,喝酒時(shí)再切上一盤,用辣椒油調(diào)味,酒也變得順口多了。冬季里,在天寒地凍的陜北,蔓菁就是陜北人的心尖兒肉,無論是誰家,地窖里都會(huì)儲(chǔ)存一些,吃膩了土豆熬酸菜,切上一顆蔓菁涼拌著吃,這漫長(zhǎng)的冬天過得就巴適了。

    最是蔓菁惹人思

    在陜北人的眼里,蔓菁是種在土里的精靈。蔓菁是蘿卜的一種,但與蘿卜有些差異,圓滾滾的身子像孩子們玩的陀螺,卻比陀螺大得多,除了頂部是青色外,通體白白嫩嫩的。陜北厚厚的黃土地像極了陜北人一樣粗獷豪放,能種得了粟、稷、蕎麥,也能種得了土豆、紅薯,更別說那生長(zhǎng)不挑地,不澆水不施肥也能長(zhǎng)勢(shì)喜人的蔓菁了。隨意在梯田土棱上,或者撿畔底的土坬上,用?頭挖一個(gè)淺坑,撒上幾粒蔓菁的種子,用黃土輕輕地蓋一下,秋天就能迎來豐收。

    蝸居在黃龍縣的劉家園子,我誠(chéng)念已久的故鄉(xiāng),是蔓菁生長(zhǎng)的樂園,在這里種蔓菁,那是頂個(gè)的大。每一年,父親都會(huì)在撿畔的果樹地里翻出一片種蔓菁的地,父親雖說手腳不便,但好強(qiáng)了一輩子的他從未放棄種蔓菁,他常說果樹相隔較遠(yuǎn),不種“蔓菁”可惜了,既能多收些蔓菁,還能防止野兔豬獾啃食果樹。

    夏初種上的蔓菁,很快便冒出個(gè)“蘿卜頭”,一簇嫩綠的葉子貼著土地,百無聊賴地逗著旁邊的小草。深秋時(shí),地里的莊稼早被收了,只有蔓菁還在地里,墨綠到發(fā)黑的葉子舒展得很長(zhǎng)、很寬,把根部全遮擋在身下,像極了正在孵蛋的老母雞。霜降前后就是收獲的日子了,提上紅柳筐到地里,瞅準(zhǔn)茂盛的葉子,雙手揪住葉子使勁兒一拔,“噗噌”一聲,一顆碩大的蔓菁便被拔了起來,擱著膝蓋捶一下上面的泥土,再揪掉葉子,這顆蔓菁就算收獲了。若是遇到豐收年,蔓菁能長(zhǎng)得如同籃球大小,提著的紅柳筐也僅能裝得下兩三個(gè)。

    父親常說蔓菁是上天給陜北人最好的恩賜。在陜北的土地上,蔓菁的根深深扎進(jìn)黃土里,便可以像“發(fā)了瘋”似的長(zhǎng)大。在那個(gè)時(shí)常遇到干旱糧食歉收的年代,蔓菁曾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。父親告訴我在二十世紀(jì)六十年代,劉家園子趕上了災(zāi)荒,這使原本剛能填飽肚子的日子變得更加寒酸,幸虧爺爺在撿畔底的溝坬地上種了一大片蔓菁,賣了許多蔓菁,換了兩口袋糧食,那年的冬天才勉強(qiáng)度過,可以說蔓菁救了一家人的性命,從那時(shí)候開始,父親每年都要種許多蔓菁,腌制一些,做干菜用一些,實(shí)在吃不完的也可以拿來喂豬。在陜北人眼里,蔓菁就是根扎在土地上,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依靠,是陜北人艱苦奮斗精神的映射,無論土地是否貧瘠,使一把子力氣,就能換來豐收和希望,只要扎了根,就能孕育出生命,無時(shí)無刻不向著健康、活力、幸福的方向奮斗。

    我和父親都喜歡吃腌蔓菁菜,而父親做得最好的一道菜就是涼拌腌蔓菁。在缸里撈出一塊腌成酸溜溜的蔓菁,加上味精、胡椒粉和香菜、蔥、蒜這些作料,拌上辣椒油,最后用燒熱的油淋一下,原本雪白的蔓菁菜頓時(shí)變成橘紅色了,并散發(fā)出誘人的香氣。隨著時(shí)間的遷移,陜北忍饑挨餓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(fù)返了,冬季的超市里新鮮蔬菜琳瑯滿目,白面大米更是可以敞開肚皮吃,而那蔓菁菜倒成了稀罕物。我也是每次回到劉家園子老家,才能吃上一次父親在深秋時(shí)腌制的蔓菁,早飯拌一碟就著吃,立馬解了天天吃肉的膩味。喜歡喝口小酒的父親,與他的老友坐下來喝一杯“燒刀子”,吃一口蔓菁菜,這冬天的日子便更舒坦了。

    前些日子我給父親打去了電話,說今年過年打算回去,問他今年有沒有腌蔓菁。電話那頭的父親笑著說:“我腌了一大缸,回來了隨便吃,回漢中的時(shí)候也帶一些。”父親的話里帶著來自劉家園子這個(gè)小村莊的“炫耀”,也勾起了我和父親一起種蔓菁的美好回憶。(煉鋼廠  薛生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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