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劇《定軍山》至今依舊膾炙人口,五丈原前的那盞孤燈還在熠熠閃爍,赤壁的火焰燃燒了千年,依然還有片刻火星,隆中一對、出師一表仍舊震古爍今……可是,與這一切有關(guān)的那個人,卻永遠地逝于史書之上。
又一個清明到來了,我不免又想起了位于公司西南方向的武侯墓,想同緬懷一下那隆中的圣人,同他講些我想說的話,去祭奠一下他,逝去的精魂。
武侯墓坐落于巍峨的定軍山之下,崗巒起伏,水擁山握。我將車停在閑靜的地方,帶著虔誠的心望向武侯墓區(qū),步入陵園的大門,正看見一片青柏古松,清幽、典雅而又不失古樸之意。在大殿院中,列有許多歷朝歷代文人墨客歌頌諸葛亮的詩詞以及復(fù)修墓廟記文的石碑。大殿龕上,端坐著諸葛亮的塑像,綸巾,羽扇,鶴氅,方據(jù),神態(tài)莊嚴。望著諸葛亮的塑像,我的心不由神往,仿若飄往那年,看見了那人……
古都的蕭瑟難掩深秋的凜厲,孤雁離群,于長空上獨自游蕩,時而發(fā)出哀怨之回鳴,蕩在這江面上,漾在那江畔的人素白的長衫上。
那人立于江畔,夕陽如血紅的冰刀切在他身后,將他的背影不住地拉長。
兩三只布谷不合時宜地從云端探出,低吟著斷腸之音——“不如歸去……”
那人久望晚霞,干燥的空氣中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息,意外地終究是沒有風(fēng)撫過。
的確,沒有風(fēng)。
而他,在等風(fēng)來。
日暮,騰月,疏星。
便已至夜,他仍舊未離開,像是一座木塑,恬靜地閑待花開花落。他沒有說話,他在等那場久違的風(fēng)……
那年赤壁,武侯的身影印刻在我的心中,縱然不過是演義所構(gòu),但在百姓眼中,那場赤壁的業(yè)火仿佛燃盡了一切,將諸葛武侯的英姿燒成了永恒。
我收回了神思的念想,繼續(xù)往里走著,武侯墓里的人倒沒有太多,有一種清涼幽靜的感覺,想先生往日的風(fēng)光,不免心生感慨,世上的人總會消散,即便是像諸葛亮這樣偉大的人也不可避免。我刻意壓抑著腳步聲,生怕驚動沉睡的武侯。
那在歷史拐角中的臥龍先生啊,我多么想同你說上一些話,問問你為何如此愚忠,阿斗如此不堪大用,又何必遵循白帝城的托孤……是歷史把你推向風(fēng)尖浪口,是那場赤壁的風(fēng)將你擁入懷中,是那段白帝城的風(fēng)忠告后離你遠去,是那縷南中無名的風(fēng)握住你的手,是那盞燈前搖曳的風(fēng)伴你走過。其實,你只是一個平凡的人……我不愿稱你為神,只愿奉你為人……
武侯墓內(nèi)古柏森森,那是對你功勛的昭章,而我只想用自己的心去祭奠你的靈魂,卻最終也沒有說出些什么。武侯祠間有風(fēng)走過,是那千年前的風(fēng)嗎?我不知道……
在迷離之間,我似乎聽見有人在低吟:“丞相祠堂何處尋?錦官城外柏森森。映階碧草自春色,隔葉黃鸝空好音。三顧頻煩天下計,兩朝開濟老臣心。出師未捷身先死,長使英雄淚滿襟。”
雨露清明,我同武侯在心中說了些什么,便已心滿意足……(動力能源中心氣體黨支部 趙娟妮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