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里回老家心情總是很雀躍,盡管眼前是孤獨的老房、寂寥的小路、蕭瑟的田野,卻絲毫不能減輕心里的熱情,一下車便興致勃勃的撲向故鄉(xiāng)的懷抱。
在老家的土炕上美美的、熱熱的睡了一覺后因為不愿意浪費在老家的每一秒鐘,早早地起來去看看久違的故鄉(xiāng)。清晨,天空發(fā)白、透亮,看得出是個好天氣。我站在門前,眺望,眼前是一座座覆蓋著青霜的屋頂。青瓦白霜,勾勒出一幅靜謐安詳?shù)奶飯@詩畫。村子里還有許多老房子,老房子都是老式的青瓦,一塊疊著一塊,如青色的魚鱗覆蓋住滄桑的老房,新蓋的房子也保持了青瓦白墻的主色調(diào),詩意的色彩搭配為這個小小的村莊增添了許多塵世之外的美感。
屋頂上,青霜泛出粼粼的微光,與晨光相映。還記得年幼時覺得青霜是白糖,從樹葉上捏一層下來放進嘴里,沒有什么味道,頃刻間化為淡淡的涼水。后來知道青霜遠比不上白糖,可每每看到那晶瑩剔透的樣子,還是想嘗一口。青霜上蹦跳著一些活潑的麻雀。麻雀是鄉(xiāng)間的精靈,它們既不遷徙也不貓冬,再冷的天也要出來,嘰嘰喳喳的叫聲熱鬧了清晨,也熱鬧了冬日的鄉(xiāng)村。
麻雀踩著青霜時而停下來發(fā)呆,時而移動小小的爪子,在青霜上留下一層淺淺的腳印。屋頂上有落葉,有被風吹落的樹枝,還有一些狗尾巴草、瓦松,因為天氣寒冷,植物都已經(jīng)枯萎,不過吸引麻雀的并不是這些失去生命的枯草和枯枝,而是被風吹落到屋頂?shù)姆N子。麻雀低著頭,時不時地伸出嘴巴到瓦片上去,也許吃了一嘴的霜,也許找到了果腹的草籽。有時,它們也銜起一片樹葉、一小截枯枝飛起,撲棱棱地飛向大樹,也許是為了搭建鳥窩,也許只是玩耍,它們上下翻飛,把霜撲飛,如細碎的雪粒一般飛下房頂。
青霜落到青瓦上,樸素的老房生動起來,足以入詩入畫,青霜落到了枯草和柳枝上,結(jié)成了晶瑩的細小冰棱,枯黃中透著一丁點晶亮,仿佛把冬天變成琥珀封藏。太陽越過山頂,灑下溫暖的光,青霜在陽光里慢慢融化變成滋養(yǎng)村莊的水分,與草木和土地融為一體。霜落故園,我心幽幽,青霜消失于陽光,卻存于每一個游子的心底,晶瑩剔透,折射著故鄉(xiāng)情,故鄉(xiāng)事,讓人懷念。(計量檢驗中心 李軻)